2013年6月7日星期五

太陽出來了

世貿大樓倒下來了,人民的恐懼卻不受控制的攀升,「恐怖時代來臨了」,拉登說。世界各國的機場安檢變得嚴密起來,慎防另外兩架飛機猛烈撞碎人們的心;一切液體早已被假設成毒液,任何人不得攜帶水瓶這類的爆炸品上機,唯有靠僅餘的口水熬過機程;美國駐守中東部隊在天空和地面,甚至地底搜索,試圖揪出這一切一切的始作俑者。終於,在數以百計民眾從世貿大樓高層絕望地一躍而下的那天——之後的第十個年頭,美國總統宣佈,「拉登死了」。白宮門外,太陽出來了。

現在是中國時間晚上七時,小王看完了新聞報導,都是有關國慶檢閱的場面。他哼著歌唱祖國的調子,燒飯去。

突尼西亞全國的青年失業率佔了五十二巴仙,通貨膨脹得厲害,連帶使生活條件轉差,政治腐敗,總統家族與黑道分子勾結,靠貴族學校賺取黑錢,言論自由也不知被趕到哪裡去了。一個突尼西亞青年憤怒了,他駕著自己的車,然後引火自焚。半個月後,這名青年傷重不治,茉莉花卻萌芽了,且急速成長,快得有如傑克的魔豆般茁壯,不一會,鋪天蓋地的茉莉花革命開展了。人民示威、人民遊行、人民的激情掀動了鄰國的群眾,革命不斷伸延,各國領袖表態支持,國際壓力逼使本‧阿里步下總統寶座。灼熱的光線射在人羣的頭頂,太陽出來了。

小王在流理台切菜、下鍋。黑壓壓的大街上有竊竊私語的聲音,鍋裡的滾油把青綠的菜苗染得漸黃。

這是一個位於利比亞境內的暗室,角落有一大箱方便麵,說明住在這裡的人身陷困境。暗室的空氣濕漉漉的,教人好不自在,陰冷的氣氛更使人起了滿身雞皮疙瘩,激起人想徒手抓破牆壁逃出生天的慾望。室中有個老神在在的人坐在椅子上,只有細看他絞纏的雙手才可察覺他的緊張。看來今天可以平安度過了,他想。門轟的一聲破開,有人闖進來,一輪駁火後,躲在暗室的男人被押著,血流披面地迎向地面的光芒。「利比亞獨裁統治者卡達菲,在利比亞境內密室被發現,卡達菲其後證實不治,利比亞宣佈解放。太陽,出來了。」新聞報導員說。

用過晚飯以後,小王到浴室洗澡,他習慣了邊洗澡邊唱歌,然而大街上除了剛才的竊語之外,還多了些高喊著「茉莉花革命」和「民主自由」的聲音。小王嘖了聲,繼續洗澡。

美國,華爾街,西裝挺拔的人在滿地帳幕之中穿梭。金融海嘯、樓市崩潰、股市急瀉,揭露金融界操縱了整個社會。有利潤時,金融界搾取了最大的利益;虧損時,金融界卻總是抱著自己的資金先行逃走。這種自私自利的行為,激起了規模龐大的「佔領華爾街」行動,人民在這裡紮營、露宿,合眾人之力推翻金融界霸權。揉揉眼睛,拉開帳幕門︰太陽出來了。

晚上十一時,小王關燈,上床,睡覺,外頭的吵鬧卻使他睡不安寧。「嘭!」一下槍聲,黑夜終於回復沉默,小王也終於能安心的入睡,與其他身處中國的人同樣,靜候太陽的來臨。

(寫於2011年10月28日的文學課,題目由文學老師擬定,落筆時希望中國可以變得更好,今天想法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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