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上學都會遇見一對父子,兩人並排的走,不說話,我總是可以看見兒子的白襯衫的背部,父親身上總背著一個黑色斜揹袋,和一個深色格仔的Laosmiddle書包。
我不知道那個書包的重量是否足以壓垮你兒子的身軀,也不知道你兒子的身體有什麼毛病,不能自己背書包,我只知道,縱使他在這六年因為不用背書包而長高至一八零厘米,他的根部仍在地底未能發芽。上學三個月,在多次碰見這個白色粗框眼鏡小朋友在球場上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跑跑跳跳打球踢球之後,我就知道了。港孩是這樣煉成的。
白框男有個很疼他的爸爸,幫他將苦事都扛上身,他可以輕輕鬆鬆漫步河邊上學去。中學畢業後,他要去大學面試,廿四孝爸爸陪他去探路,在面試室外來回踱步,等候佳音;大學畢業,見工,做父親的擔心得陪廿二歲的小兒去見老闆,為小兒回答了所有問題,最後竟然不獲聘用。爸爸很困惑,明明兒子是First-hon畢業,是個完全符合requirement的人才啊!白框男推了推鏡框,繼續闖關,闖電子世界的關。我幾乎看見了他的未來。
每次,爸爸在校門口將書包交給兒子,讓他背著那十斤石頭獨自攀樓梯後,爸爸會轉過身子,走回鐵路站,此刻我總會跟他打個照面。而每一次,我都想用眼神狠狠的告訴他:你咁樣做唔work架大佬!但這實在是唔work的,其他人只是阻礙他疼兒子的螳螂,而螳臂擋車同樣是唔work的!父愛很偉大。
放學時間的校門口永遠是最最混亂的, 但我竟然看見了你:正卸下重千斤的Laosmiddle,交給身邊的菲傭姐姐。原來這是一場漫長的接力比賽呵!我反了下白眼,走出校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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